黄为隽
黄先生回忆了其于天津大学求学期间与老师、同学间的故事,及天津大学当时的教育发展情况。毕业后其服从国家分配到新疆工作。同时也回顾了其回到天大建筑学院任教后,指导学生画图、做竞赛等经历,以及对青年学生的希冀。
访谈中的关键片段
黄为隽 以下简称黄
戴路 以下简称戴
戴 您可以讲讲当年学习工作的故事吗?比如,为什么会选择到天大求学?学生期间以及在天大教学的故事?丨黄 没问题。当时国内知道天大的少,我们学生报考看的升学指南,哪个学校热闹就报哪个学校。清华大学、哈工大(哈尔滨工业大学)、天大热闹,天大门类多。但是那时候天大的环境相比其他名校来说还是比较差的。天大最高的房子才两层,学生宿舍也只是没有任何装饰的砖房。但那时天津大学的生活很有意思!我们上卢绳老师讲的建筑史课,他是营造学社出来的,会讲故事的来龙去脉,讲得非常好,黑板图也画得非常漂亮,三笔两笔就把草图画出来,特别形象,同学们特别佩服他。那个时候天大校园里面都是水田,从城里回来路过滨江道西开教堂,从西开教堂开始就是农田,再从农田走过来。
我选择建筑系是因为我喜欢画画,但是那时候不能报美术学院,因为学工是一个潮流。在1949年前,靠卖画没办法生存。我家里上一代人都会画画,但是不依靠这个生活,属于业余爱好。学画画毕业以后出来顶多当个文化教员,或者宣传员。那时候,学理都不行,要实业救国,中国缺少工程师,学工是个浪潮。当时有一本厚厚的升学指导,我发现建筑学要画画,要考美术。“一张白纸,没有负担,好写最新最美的文字,好画最新最美的图画。”这是毛泽东的名言。上学的时候心比较大,就想设计一个城市。我们那个年代,许多学建筑的都喜欢画画。我当时画得比较好,所以跟美术老师比较熟,比如杨化光、王学仲(呼延夜泊)这些老先生。
建筑学本身就是一种艺术。当然,我说建筑学是一种艺术,也不能“泛艺术论”。建筑艺术的特点要关注经济发展和文化发展,这种艺术不是任意的。和画画不一样,没有钱房子就盖不起来,这不是个人的事情,建筑要更复杂一点,牵扯到国家的经济和文化的发展,同时和社会阶层有关系。另外,还要得到大众认可,你设计得再好,得不到认可也没用。
戴 是您在天大进行了这么多年的教学工作,您对天大建筑系印象最深的是什么?
丨黄 天津大学成立以后,建筑系真正成为现在这样的模式是在1952年的院系调整以后,我是1953年进校的。20世纪50年代以后的这批学生出来后,天大有明显的优势。中国的一些建筑图册里面,包含了清华大学李道增、天大彭一刚等一批优秀老师的作品,相比之下彭一刚的画很占优势。再加上崔愷他们这一届参加竞赛,也取得了很好的成绩。后来的竞赛,还是天大的学生获奖,有的学校就有点泄气,某些学校一看怎么每次都是天大的学生获奖,认为自己的理论教学是领先的,所以就提出来搞论文竞赛。那次是在新疆评奖,天大当时认为这次竞赛是没戏了,彭老师代表天大去参评,也说“这次没戏”。去了以后,别的老师说“这次又是你们天大的得奖”,彭老师说“怎么可能呢?”结果评奖一公布,(天大有)出奇的优势。有的人交了两篇文章都得了奖,用了两个名字,那个同学就是徐苏斌,她用的另外一个名字我忘记了。其他的人也有两篇得奖的,绝对垄断了。这次以后某些学校就觉得没意思了,后来大学生竞赛就少了,当时海峡两岸(举行竞赛)我们也经常得奖。
